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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4/3 20:32:00

十二口棺材。

柏木。

红底黑盖。

看到第三行,老李头的汗顿时下来了,他卖棺材卖了四十年,知道些门道。这红棺为喜,黑棺是悲,棺底为地,棺盖是天,人在棺里,背贴地,面朝天。若是红底黑盖,死者身处喜中,却只能看到悲,长此以往,定然会积怨。

“几位,这红底黑盖,葬下去会坏家族的风水……”老李头委婉劝说。

西服男没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散落一地的钞票。

老李头看到地上自己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再一想,别人做什么棺材那是别人的事,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于是便一咬牙一跺脚,抄起家伙干起来。

平日里打一口棺材大概要五六天,老李头身子骨不错,铺里存的木头也不少,加班加点的话差不多三天一口,全部弄完要一个月出头。

那三个人也不急,白天坐在铺子外面看老李头干活,两个黑西服轮流帮老李头买菜回来,晚上就在车里休息,从不打扰老李头干活。

令老李头奇怪的是,那三个人至今为止一句话也没说过,他们就坐在那里,墨镜下的视线盯着老李头,让老李头很不舒服。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半个月来,老李头总是听到村里有哭声。这哭声好似有规律,每过三天就会有一次,而且好像总是在老李头打好一口棺材的时候响起。

但是老李头忙于木工,没出过门,也不知道镇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最近经常有人来棺材铺子,但还没进门就被黑西服打发走。

老李头纳了闷,平时棺材铺子也没多少生意,怎么最近频频有人来?

而且来的人都是熟悉面孔,第一次是镇中心的王医生,后来是卖水果的王大娘,再后来是镇子东边的老张……前前后后一共来了十个人,都被黑西服打发走了。

老李头感觉奇怪,但是为了一百万,他也没空多想。

这日子过了一个来月,整整三十二天,老李头已经打好了十口棺材,第三十三天,最后两口棺材也一齐打好了雏形,只差最后几颗钉子固定了。

这天晚上,老李头借着灯光,打磨铺子里摆的最后两口棺材。他掏出几颗木钉比划着,这是用于固定棺身的钉子,做棺材时不能用铁钉,因为铁钉是入殓时钉棺材盖子用的。

一口棺材上有七颗木钉,老李头刚下完第七颗,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晚上这一哭让老李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声音他也熟悉,是他院子隔壁老王家婆娘的哭声,这哭声伤心,定是发生了大事。

隔壁的老王是个农民,实在人,农闲时候经常来铺子里找老李头聊天,和老李头以兄弟相称。老李头顾不得多想,出门对隔壁院子喊了一声:“弟妹,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隔壁院门打开,老王家的婆娘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喊道:“李哥,老王……老王他走了!”

说罢,她又哭哭啼啼跑了回去。

老李头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正想过去看看,一只手却搭到他肩膀上。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西服男站在他身后。西服男伸手,指了指店里没打好的最后一口棺材,示意老李头进去继续工作。

老李头此时哪还有这心情,推脱了几句就要走。

但是两个黑西服这时都上来了,一人一边架着老李头,不顾他的叫喊,把他给架回了铺子里。

老李头被扔到地上,也生气了,抬起头就要骂。谁知他的骂声还没出口,就看到穿着白长袍的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摘下脸上的口罩。

而他的面貌,让老李头汗毛直竖。

只见那个人原本应该是嘴巴的位置,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与脸上无差别的惨白皮肤。

这个人没有嘴!

老李头吓得有进气没出气,差点背过去。而那个穿白色长袍的人一步步走近,又摘下墨镜,露出眼睛。

但他的眼睛竟是没有眼白,那一片漆黑,好像里面只有瞳孔。

白袍人脸上的肌肉向上扬起,好似露出一个微笑,但他没有嘴巴的微笑,只叫人毛骨悚然。

老李头的视线和那人一对上,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紧接着,他拿起地上的最后七颗木钉……棺材铺子的门在此时关上。

这一天晚上,棺材铺子响起了“咚”、“咚”、“咚”的响声。

这声音响了一夜,但隔壁老王家的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没人过来查看。

一直到了早上,老王一家人才出门,准备为老王处理后事。不知为何,这天一大早,就有许多人聚集到棺材铺子门口。

老王家的婆娘上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镇子这些人都是为家人办后事的。

想不到这一个月来,镇子上竟然死了这么多人,算上老王家,一共十一户家里死了人,并且无一例外都是猝死,医生没有检查出其他死因。

之前死了人的十户人家也都先后来过这镇上唯一的棺材铺子想订口棺材,但是门口的黑西服塞字条让他们今天再来。

一行人聚在这里,一向起早的老李头今天好像没起来,棺材铺子的门虚掩着。

带头的王大娘喊了一声老李,但没人回应。王大娘便上前,推开铺子的大门,里面空落落的,地上散落着些工具,杂乱无章,好似被人翻过。

他们都走进铺子里,四处找寻老李头。王大娘推开后门,忽然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着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伙赶紧凑过去,推开后门。

只见棺材铺子偌大的后院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二口棺材,众人见了都倒吸一口冷气。

老李头就在其中一口棺材里面,他神情安详,额头上满是凝固的血渍。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个箱子,里面一沓一沓的,全部都是去世之人用的冥钞。

见了这一幕,有人报警,也有人联系老李头的家属。

而四年前的我正在省城上大学,听闻爷爷去世的消息,连忙请假赶回家。

爷爷的死因是硬物撞击额头,冲击力导致颈部折断死亡,在一系列调查之后他的死被判定为自杀。由于镇上没了会打棺材的人,爷爷和那十一户人家的死者最后都葬进爷爷生前打的十二口红底黑盖棺材之中,一齐葬了。

下葬那天我并未去,按照南镇的习俗,下葬在场的人必须是本家亲戚,也就是姓李的亲戚。但我不姓李,我姓苏,我是爷爷十多年前收养的孩子,他曾经说过,我的名字叫苏惑,不能改。

在镇长的安排下,爷爷在外边打工的两个儿子被叫回来,主持了爷爷的葬礼。

下葬后那天晚上,镇子西边开理发店的理发师小秦来找到我,把一个满是斑驳的木头匣子交到我手里。

他说这是爷爷留给我的。

我满心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之后,里面有三样东西:

一把精致的木雕钥匙,拇指大小,不知是用来开什么东西的。

一本陈旧的线装书,封面上是毛笔写的两个大字:成材。里面有很多内容,大体是一本教人做棺材的书,还有些关于棺材的奇闻异事。不知它是爷爷写的,还是李家祖上传的。

第三样是一封爷爷留给我的遗书,但上面只有他给我提的几个要求,句式间透露出的语气很严肃。

十二年收养,爷爷视我如己出,虽然在学业和手艺学习上比较严格,但从未对我提出过什么硬性要求,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如此严肃的方式要求我做某些事情。

第一件事:永远都要随身带着这把木制钥匙。

第二件事:学习如何制作棺材。

第三件事:继承这家棺材铺子。

遗书上确实是爷爷的字迹,但他的死却成了一个谜团。我并不相信他是自杀,因为他在遗书的最后写了一句话:

不要追查我的死因。

第二章上门生意

我遵照爷爷的遗嘱,在大学毕业后继承了南镇的棺材铺。

四年前爷爷打的十二口棺材太过诡异,镇上的人都说当初死的十二个人是被诅咒死的,但他们不能责怪爷爷这个死者,所以责怪的矛头就变成了继承棺材铺的我。

正因为我在镇上不受待见,镇上的人家有白事时,宁肯去隔壁镇上运棺材,也不会来我这里订货。

所以我的生活一度贫苦到吃不起饭,后来还是二伯,也就是爷爷的第二个儿子出手帮我,为我拉来很多外地的白事订单,棺材铺才越做越好,我也小有了些名气。

四年间,我经常梦到爷爷死时的模样。这天我在铺子后院的藤椅上午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老苏,别睡了,来活儿了!”陈晨的声音从铺里传来,他是二伯从外地给我雇来的助手,平日里我做棺材,他则负责看店、帮忙打下手。

我起身:“活儿不都是你接吗?叫我干什么?”

“大订单,要你这个老板来做决定!”陈晨喊道。

听到大订单,我才进了铺子。只见陈晨在柜台边上给人倒水,而门口边上站着两个西服男人。

看到我出来,陈晨说:“老苏,这两位老板有大单子。”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比划了个十二。

十二……十二口棺材?

我看了看两个西服男,又看看门外停着的黑色小轿车。我的大脑好像有一道电光闪过,我想起来四年前,按照隔壁几家人的描述,来找我爷爷做十二口棺材的人就是两个穿着黑西服、开着黑色小轿车的人。

而爷爷正是在做好十二口棺材后才自杀的,镇上死的人也刚好十二个,这其中若说没有关联,任谁也不会相信。但是四年前事发之后,那几个订棺材的人就毫无踪影,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死者与他们有关,所以没有人去追查。

但我猜测,爷爷的死因一定与那些人有关,只有逮到那几个人,真相才能浮出水面。

我察觉到危机,给陈晨使了个眼色,一只手悄悄摸来旁边砍木头用的手斧。

陈晨愣了一下,没搞懂我的意思。

但我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已经一斧子抡圆了冲上去。两个西服男正喝水呢,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想伸手来挡,但看到我手上的斧头,他赶忙退了几步要躲避。

我本来就没打算砍他,斧子只不过是吓唬他的,看到他身形不稳,我把斧头往旁边一扔,整个人扑上去,一只胳膊按住西服男的脖子,就想把他的手绑起来。

这么些年的木工活锻炼下来,我力气不小,西服男虽然看着壮实,但也没能第一时间挣脱我。

另一个西服男见状想上来帮忙,但这时陈晨也反应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手起缸落,另一个西服男就倒在了地上。

“我靠,老苏你干嘛!”陈晨惊呼着扔掉了手里的烟灰缸,跑过来帮我一起按住地上的西服男。

“你别管,帮我绑住他就行,责任我一个人抗。”我一边说一边用草绳捆起西服男的双手。

就在这时,铺子外面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好汉,好汉,手下留人!!!”

我抬头看,只见一个背心短裤人字拖、脖子上戴着好几根金项链、左右胳膊上挂着四块表,活脱脱一个暴发户形象的中年光头男子正在不远处。

他推开脸上的彩色墨镜,冲我们喊道:“好汉,有话好好说,别捆我的保镖啊!”

我说:“你是他们的老板?”

光头男子点点头,说:“我就是慕名而来订个寿材,您要觉得价钱不合适咱还可以谈,别动手啊!”

我定了定神,问他:“你为什么要十二口棺材?”

“啊?”他愣住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陈晨,他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忽然一拍脑袋,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我刚刚的意思是十二万、十二万RMB!不是十二口棺材!”

我捆绳子的手定在半空,这才明白……全是误会!

我赶紧松了手,连连道歉。幸好这位光头大叔脾气不错,再加上有求于我们,所以没追究我们的责任,只是让人把被陈晨敲医院。

光头大叔这才坐下来跟我们说明来意,他名叫孙立,从江城而来,想给过世的老父亲订一口寿材。

“十二万,您是想让我们承办白事一条龙吗?”我问道。毕竟我做的一口木棺一般一千多块,用料好些的最多六七千,无论如何也不值十二万这个价格。

“不是承办,苏老板,十二万就只是买您亲手做的一口棺材……”孙立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

“您……您在这口棺材上要给我定制一些图案。”孙立说着,从短裤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副手绘的棺材设计图,棺材的样式大小都很标准,图上要求枣木制作,我店里倒是刚好有一副存货。

再往下看,是一些分解图,棺盖上画着一只体长似龙、龇牙咧嘴的凶兽,我认得这是睚眦,传说中龙九子之一,性情凶暴,噬杀喜斗。我皱眉,心想这种凶兽根本不能刻在棺材之上,更何况死者还是过世的老人,刻这种兽只会滋生恶念。

我没做声,继续往下看,下面是棺底的图样,画着一只形似乌龟,但体表有鳞、头若苍龙的巨兽,这同样是龙九子之一——赑屃,这可是在古代用于驮帝碑的神兽,同样不适合用在寿材上,因为它气足势强,会扰死者的清净。

这两个图案,加上死者是喜丧,需要红色的棺材。按照爷爷留下的那本书上所说,这种搭配容易生变故啊。

想到这些,我心里有点嘀咕,问孙立:“您这图是谁画的?我也不卖关子,跟您直说,这两个东西不适合刻在寿材上。”

孙立抿了抿嘴,面露难色说:“这苏老板就不用管了,您只管做好就行。”

我低着头没答应,见我还有些犹豫,孙立接着说:“要不这样,事成之后,再给二位一人包十万红包,就当是冲冲喜气。”

这话一出来,我也按捺不住了,前后加起来三十二万,我可不知道要挣几年才能挣到。旁边的陈晨更是两眼冒光,拉着我的袖子示意我接下这活。

我只得答应下来,又问孙立哪天需要。

他说是越快越好,最好能今天带着东西走人。

于是我拿出店里的存货,告诉孙立今晚就能拿到成品,然后便钻到后院,拿着工具忙活起来。

虽然没学过刻这种图案,但我从小就跟爷爷学习了很多木工技艺,后来拿到那本《成材》后又自学几年,经常刻花草的图案,对于这类木工活也有把握。

我在旁边的木板上练习了半小时,感觉手热了,便在棺材上刻了起来。

这东西看似简单,实际上刻起来却很耗费时间,对于手上力道要求很高。我专心之中,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

等到我刻完两个图案,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旁边打瞌睡的陈晨清醒过来,凑近看了一眼,直竖大拇指,说:“好家伙,老苏你这一手雕花,绝了,简直太像了。这叫什么来着……哦对,神笔马良!”

我笑着锤了他一拳,说:“别扯了,赶紧把孙老板叫来看看。”

“得嘞!”陈晨小跑着进了铺子。

他刚进屋子,这后院里的电灯就闪了两下,这小镇子上经常电压不稳,我也没当回事。

但那灯闪了十多下之后,直接就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恰巧此时一阵晚风吹过,激得我打了个冷颤。

隐约间,我听到声音。

“咚,咚,咚……”这好似音量被放到极小的脚步声,非常有节律,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我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心跳声,但我屏住呼吸让心跳加快后,就听到明显的两个声音,除了我的心跳声,还有另一个声音真实存在!

我听了许久,视线锁定在旁边刚刻好的棺材上。

声音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一步一步凑近棺材,非常小心。果不其然,越是靠近,那个“咚咚咚”的声音就越是明显。我心中讶异,一只手慢慢摸到棺材上,另一只手则是去掀棺盖。

没等我动手,一声大喊把我吓得*不附体。

“老苏,孙立不见了!”陈晨的喊声从铺子那头传来。

我听了直呼不妙,心说那孙立不会是来寻我们开心,现在已经跑路了吧?于是我赶紧跑去了铺子里,正好和从外面回来的陈晨碰上。

“车子还在,人不见了,里里外外都找了!”陈晨说道。

我听这话松了口气,既然车子还在,就不担心人跑了,“可能是找地儿吃晚饭去了。”我说。

“有可能,那我们怎么办,等等他?”

“嗯,后院那灯又灭了,估计保险丝烧断了,你去修一下吧。”我说。

陈晨点点头,便去了后院。

我正准备去旁边休息一下,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就听到陈晨又是一声大喊。

“我靠,老苏,棺材不见了!”

第三章棺材走路

我心说陈晨又在开玩笑,我才出来最多半分钟,一个几百斤的棺材怎么可能不见呢?于是我想去教训一下他,可谁知刚进后院,我也傻眼了。

放棺材的铁架子上空空如也,别说棺材,连根毛都没了。

“被人偷了?”我愣了半晌才说。

“老大,这玩意这么重,怎么偷?”陈晨苦着个脸。

我心想也是,会不会棺材不小心翻到旁边去了?于是招呼着陈晨,把后院附近翻了个底朝天,两个小时过去,却完全没找到棺材的踪影。要不是那铁架子上还有很多我刻下来的木屑,我甚至都要以为下午刻棺材是我在做梦了。

就在我们一头雾水的时候,铺子门口那钻进来个人。

我一看,还是熟人——镇子西边理发店里的理发师小秦,名叫秦安,当初就是他把爷爷的遗物交给了我。

镇上的人都喊他小秦,其实在我印象里他今年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在我当年被爷爷收养的时候,小秦就在这当理发师,十多年过去他还在,只是他的皮肤很好显得年轻,看上去最多二十岁。

“秦哥,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着着急急进来,抬头看到我,问:“孙立在这吗?”

我一听,有些疑惑,心说秦安怎么会认识孙立?旁边的陈晨这时已经开口了,说:“孙先生刚刚不见了,估计吃晚饭去了,我们也在等他呢。”

“糟糕,糟糕……”秦安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到跟前,问我:“那棺材做好了吗?”

“棺材?那个棺材是你让他做的?那图是你画的?”我反问道,既然秦安知道棺材,那这些事情他应该脱不了干系。

秦安似是似非地点点头,我还没追问,旁边的陈晨吐槽道:“别谈了,那棺材刚刚也不见了,到处都没找到,你说邪门不邪门!”

秦安听了这话,脸色大变,捞了几颗散落在地上的木钉,拉着我就往外跑。

他力气很大,我挣脱了几下竟是没能挣开,便问他:“你这么着急要干什么?”

“人不见,棺材也不见,定然要出事,你带着木钉跟我一起找他,到时候需要你帮忙!”秦安说着把木钉塞到我手里。令人奇怪的是,他虽然跑的飞快,但说话气息平稳,一点也不像在跑步。

他话说到这份上,我自然要跟上去。

接近午夜的南镇,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和秦安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跟着他跑了有十多分钟,这里已经是小镇很偏僻的位置,连灯光都没有了,只能借着月光前进。

在路上,秦安还一直念叨着糟糕之类的话,让我都听得心急。

没跑多久,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拉住秦安,小声说:“你先停下!”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脚步慢下来。

这时我们都发现,在我们都停下之后,居然还有一个脚步声在不远处响着,但寂静的夜里很难判定声音的方向。而且,在我们停下之后,那个脚步声也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小声说。

秦安摇摇头,指了指前方,说:“脚步声是从前面传来的。”

这时我才看到,微弱的月光之下,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它晃晃悠悠的,好像也在观察我们。

“谁在那边!”秦安喊了一嗓子。

那边的人影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犹豫了,竟是径直跑了过来。等他凑近,我才看清楚,那人影原来是镇上放牛的养殖户老张。

“小秦!”他看到秦安,满脸得救了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我,嘴巴抿了抿没说什么。

我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毕竟四年来,镇上的人可都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怎么了,这么慌乱?”秦安问他。

“别提,可吓死我了,我刚刚把胃胀气的牛送去兽医那里,回来的时候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吓得我一路跑回来!”老张看了看左右,满脸煞有其事的表情。

“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了你们别不信,我看到……”老张压低了声音,说:“会走路的棺材!”

秦安一拍手,问他:“在哪里!”

“就在那边不远!”老张侧身往自己后面一指。

“走!”秦安招呼一声,往那边跑去。

我快步跟上去,老张则在那急得转圈,喊道:“你们别去啊,我一个人害怕!”但他又不敢跟上来,只能跺跺脚,自己闭着眼睛往镇里跑了。

跟了没几步,我就看到秦安突然趴到路边,看向一个方向,还给我做了个卧倒的手势。

我只好半趴着挪过去,挪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是一个池塘。借着水面反射的月光,我看到在那池塘边上,放着一口棺材。

再仔细一看,我一声“卧槽”几乎脱口而出。

原来那棺材并不是放在那里,而是飘在半空,而且还在缓缓往前挪动,就好像有人抬着它一般。但它周围空落落的,啥也没有。

这一幕好生诡异。

这些年开棺材铺,我虽然见过、听闻过不少奇闻异事,但棺材飘起来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记得爷爷那本书中有过类似的描述,这好像叫做……*抬棺!

“这棺材变成直升机了?”我压抑心中的惊异,调侃了一句。。

“直升机是什么?”秦安一边说着一边蹲伏着往池塘那边过去,“等会我过去定住那棺材,你就把钉子钉上棺盖,千万别让里面的东西出来,这样的话,暗处的人肯定会出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在装神弄*!”

他说着还回头冲我一笑。

这普普通通的一笑,却让我顿时清醒了许多。

我突然想起来,我认识秦安这么多年,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淡漠二字,这个人虽然人品不错,但平日里不苟言笑,话也比较少。可今天晚上见到他以来,他的话就异常多,与平时判若两人。

而且刚刚那一笑,不知为何,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看了眼前面秦安的影子,摇摇头,心说自己太敏感了,便缓步跟上去。

眼见着他离那棺材越来越近,我捏紧了手上的钉子,又在路边捡了块顺手的石头,用来砸钉子。

我越靠近,就听到了之前在棺材里听到的有节奏的咚咚声音,配合上棺材向前缓缓漂浮的样子,像极了有人在下面抬棺发出的脚步声。

“动手!”只听前面的秦安一声低喊,便冲上去一把抱住棺材,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能拉住这棺材。我此时顾不得多想,跟上去,几颗钉子塞进棺盖留着的洞里,拿起石头就往里面砸。

但我手上这是木钉子,可不是用来封棺的铁钉。我这一石头下去,棺材没事,钉子变两截了,再试了几颗也都是这样。

我看向秦安,问他怎么办。

他此时显得很吃力,看到我钉不上,忽然一松手,说:“那就掀开它!”

我一听,这个简单,双手往棺盖下面一搭,两只手一用力,棺盖就掀到了旁边。我往里面一看,这棺材里面不是别人,竟然是孙立!

没等我细想,我就感觉有人抓住我的脚踝。

我回头一看,只见秦安正阴测测地笑着,两只细长的眼睛盯着我,而他的一只手正抓着我的脚踝。

“进去吧。”他说着,手也发力带着我的脚踝往上。

我此时正趴在漂浮的棺材边上,他这一用力,我整个人直接翻进了棺材,脸都贴到了孙立的肚皮上。他的肚皮油乎乎的,带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这个味道我很熟悉,是尸蜡。

孙立死了!

我被这臭味一激,身体爆发本能,一只手撑着孙立的肚皮,另一只手抡着石头就往身后乱砸一通。

砸倒是没砸中,不过我这一撑,却听到棺材里一声闷哼。我心说孙立身上都有尸蜡了,难不成诈尸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孙立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我心想完了,给人下葬十多次了没遇到过诈尸,偏偏今天碰上了!

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孙立根本没睁开眼睛,而他的背后,好像还有一个人,正是这个人把孙立推起来的。

那人又把孙立往前一推,孙立整个人扑到我身上,那肥硕的身躯让我后仰,我整个人失去平衡,便和他一齐掉出了棺材。

紧接着,棺材里面那人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明目清心,什么急急如律令,我在地上只看到一道火光腾起,旁边的秦安则是面露惊恐。

只见秦安的脸越来越扭曲,身体也开始缩短,几个呼吸的工夫,他竟是只剩下一米来高,脸也不再是那张人脸,而是一张十分可怖的面孔。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种动物,好像叫作山魈。

但让人惊异的是,这只山魈没有嘴巴,脸上是红色和白色的条纹凸起皮肤,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之中满是凶恶,恨不得将棺材里的人千刀万剐。

而从棺材里面坐起来的人竟是真正的秦安,他手中捏着几张*纸,正在熊熊燃烧。

山魈发出呲呲的怪声,但他忌惮秦安手上的火焰,不敢上前,徘徊片刻,它又阴测测地笑了。

“我来还能让你们死的痛快些,等他们找来,你们想死也难咯!”

“滚!”秦安喝道。

“嘿嘿,秦家人,骨头挺硬。”山魈怪笑着往后退去,视线又看向我,说:“你不姓李,怎么身上有股李家人的臭味,那个姓李的老头子不是早就死了吗……难不成你是被拉来顶包的?”

“顶什么包?”我问它。

“嘿嘿……嘿嘿……”山魈没有回答,只是传出怪异的笑声,直到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总算松了口气,却看到棺材里的秦安又直挺挺倒了下去,棺材也从空中掉下来。

第四章随行江城

这一夜我好生忙活,先跑回镇里找来陈晨,两个人先把昏迷的秦安带回去,又把孙立拖回去,最后把孙立的车开来拖走了棺材。孙立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昏迷后身上被涂满了尸蜡。

一直忙活到早上,我才休息了会儿。

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就想着昨晚那只山魈说的话。它似乎对我家……或者说对李家很了解,它说我是顶包的,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山魈口中姓李的老头子是爷爷吗?它难不成知道爷爷的死因?

这里想不通,我又想秦安的事情。我认识他那么些年,他一直都在镇西那边的理发店里给人剪头发,从来没听说过他是什么道士还是什么和尚之类的,但昨晚他那一手*纸自燃像极了道士的法术。

而且山魈除了提到李家以外,还提到了秦家,好像就是冲我们而来的。

爷爷,还有把他遗物交给我的秦安,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我只能躺在床上整理思绪。

再起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秦安和孙立都已经醒了,孙立正在楼下跟陈晨哭诉昨晚的惨痛经历。

看到我下楼,他又拉着我说了起来。

原来昨晚他在铺子里坐久了腰酸,就想出去走走,谁知道才刚出门,他就被人从后面袭击。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在孙立脸上一抹,孙立只闻到一股刺鼻臭味,只感觉两腿发软,嘴里也发不出声音,就那么被人大摇大摆地拖走。

我知道那东西应该就是孙立身上的尸蜡。

之后孙立便被人涂满一身的尸蜡,恍惚间又好像被人装进了棺材里,再醒来时,已经是在这里了。

“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我问他。不出意外的话,袭击孙立的人应该就是山魈,但是不知道山魈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没有,他从后面突然袭击,我连头都没转,根本看不到。”孙立说着打了个冷颤,好像有些后怕。

听孙立说完,我又看向一边不做声的秦安。

秦安没看我,只是开口缓缓说:“昨晚那东西拿孙先生作为鱼饵,来钓我,我没想到孙先生身上有尸蜡,不小心着了道。”

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问出满腔疑问,孙立突然站了起来,跟秦安说:“秦先生,那棺材也做好了,这耽搁一晚上,咱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回江城了!”

秦安点头说是,便站起来往外走。

临出门时,他还回头跟我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今天跟我一起去江城。”

我犹豫了一下,没做决定,只是说:“让我考虑一下。”

下午时分,孙立的西服保镖们又来了,开着一辆轻卡,几个人用铁架子把棺材往上装,陈晨就在旁边当监工。

孙立见秦安认识我,便也不再瞒着我,跟我说了一下事情原委。他家老父亲前段时间去世,家里发生了一些怪事,他在熟人的联络之下,联系上专门替人处理这些事情的秦安。

我心说秦安居然还有这一重身份,这么些年我都没有发觉。

孙立说他两天前就赶来了南镇,见到秦安之后,秦安听说孙立家里的情况,大致有了个计划,就先让孙立来找我订个棺材,这便有了昨天中午的那一幕,而那张棺材的设计图也是秦安亲手画的。

至于孙立家里出了什么怪事,他支支吾吾的没跟我说,我也没问。

等孙立的人把棺材装好固定,已经是傍晚时分。

秦安也拎着两个鼓囊囊的背包,来了棺材铺子门口。他把包扔到孙立的车上,转头问我:“怎么样,考虑好没有?跟我们去江城吗?”

我点点头,跟陈晨说:“看好铺子,我过几天就回来。”

我决定去江城,因为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一趟我会解开许多疑问,秦安说不定知道四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定知道爷爷的死因。

事情拍板,我们便出发。

我、秦安、孙立同一辆车,孙立说什么也要亲自开车,说是不能劳烦我们两位大师。至于那辆拉着棺材的卡车,由孙立的保镖开着,就跟在我们后面。

在路上,我问他们孙立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事,孙立还是支支吾吾的,秦安则是跟我说:“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成吧。”我点点头,话锋一转,问秦安:“昨天那副棺材的图是你画的,你为什么要上刻睚眦,下刻赑屃?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玄机吗?”

秦安摊摊手,说:“那个图也是道上一个朋友发给我的,说是能镇邪,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懂,只是照着画。”

“你那朋友,可信吗?”我问。毕竟我之前就觉得那棺材不对劲,说不定秦安那个朋友是故意画成那样,想让我们出丑,或者想害我们?

“过命的交情,放心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质疑。去江城的路途不算颠簸,话一停,我的困意就上来了,毕竟昨晚一夜没睡,这高档车子的座椅又舒服,不一会儿我就眯着了。

路上无事发生,这次算是小睡了个安稳觉,差不多两三个小时。

再醒来的时候,我还在车上。车子停着,车上一个人也没有。

我往外面一看,好像是到地方了,车子停在一处庭院,外面昏*的灯照着,旁边是一个独栋小别墅。别墅的门口那边,隐约有争吵声音传来。

我打开车门下去,往那边一看,看到孙立和秦安都在那边,他们身边还聚集着不少人。

“大哥,你这找来的乡下神棍不靠谱,我今天请来的这位牛大师,可是道上的有名的风水大师!”一个年轻男人说。这人一身白色休闲装,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模样跟孙立有几分相像。在他身边,站着个一身灰色布袍的中年人,看起来有那么点仙风道骨,想必就是年轻男人口中的牛大师。

“孙先生,您好。”牛大师上前一步,伸出手。

孙立跟牛大师握了握手,看了眼身边的秦安,显得有些尴尬。毕竟秦安是他亲自请来的人,现在他的亲弟弟当面说人家是乡下神棍,实在是驳人面子。

“这事儿老哥你就不用管了,牛大师说了,他要全权负责。”年轻男人又对孙立说道。

孙立有点下不来台,秦安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这时看不下去了,上前说:“孙先生委托我们来处理此事,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决定?”

“你又是谁?”年轻男子扫视了我一圈,面露嗤笑,又转过头跟孙立说:“大哥,你这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两个乡巴佬,估计想联手骗你的钱。”

这我听了就有点不服,咱卖棺材那么些年,好歹也算小有名气,二叔也在江城为我拉过不少订单,在江城应当也有人认得我。

正要理论的时候,那个牛大师上前一步,跟我行了个礼,问我:“朋友是哪家的?”

我想了想,回他一句:“李家!”

“李家?”牛大师眯起眼睛,紧盯着我的脸,“做棺材的李家?”

我一听乐了,这人还真知道我家,赶紧点点头。

他摇摇头,眼中有些不屑,低声道:“要是十年前,我还能给李家个面子,但现在不行了。小朋友,我跟你家里人也算认识,劝你赶紧回家,别来趟浑水。”

我心里也没个数,不知道牛大师什么意思,便转头看秦安。

秦安这时睁眼了,问牛大师:“你要独自接下这活?”

“嗯。”牛大师点头,“这活我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帮手。”

秦安挠挠头,说:“你说你何必呢,你这样肯定有血光之灾。”

“你这小东西也想来忽悠我?我跟你说,我算过的命可比你吃过的饭都多。”牛大师嗤之以鼻,说话间脸上的胡须都在抖。

然而他的话音才刚落,我就听到身后一声大吼,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尼玛你个牛鼻子老东西敢抢老子的活!”那人一边喊着,一边冲过来,借着惯性飞起一脚。

只见牛大师躲闪不及,给来者一脚踹到了地上。那来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长得挺秀气,就是一脸的胡茬显得有些凶神恶煞。

他直接坐到牛大师身上,抡起拳头就打。

我人都傻了,只听到秦安淡淡地说:“我说你有血光之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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